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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学院做教授是怎样一种体验?

2022-07-15 00:59:42


做老师,辛苦的时候很辛苦,但幸福起来也是幸福得一塌糊涂。做商学院教授,更是一种特别的体验,不仅智商要高,体力也要好;不仅要懂理论,也要懂实践;不仅要能聊专业,还要能聊人生。祝每一位中欧教授节日快乐!


先谈谈小欧心目中的中欧教授吧。首先,都是学霸,从小到大,上的都是最好的学校,一路直升、保送,拿A拿到手软,工作offer多得不要不要的;其次,都是拼命三郎,明明智商已经比别人高了,还不知道给别人留条活路,干什么都那么拼;另外,收入高、受人尊敬、学识渊博等等,不一而足。


突然有一天,有一个教授告诉小欧,即便做了这么多年教授,几乎每一次给中欧的EMBA上课之前,他都会做噩梦,梦见的无非是上课铃响了才发现拿错了讲义,要么就是上课讲错了被学生指出来,那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感觉,仿佛他才是学生。小欧这才意识到,在中欧做教授,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而中欧的EMBA同学,又是怎样一群奇怪的生物啊!


今天是教师节,小欧给大家介绍五位中欧教授,一起回顾他们教师生涯中最难忘的经历,那些最有成就感又最有挫败感的事情。看完了这几个教授的故事,你会明白,之前那位教授上课前之所以会做噩梦,不为别的,正是出于对这份职业的尊重和敬畏。


1

许斌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经济学与金融学教授


今年是我从事教育工作的第20个年头,所以这个教师节对我非常有意义。


从小我就是优等生,当老师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从交大附中考到复旦大学经济系,然后又在哥伦比亚大学拿到了博士学位。我教师生涯的“试水”应该是1987年,在复旦大学,当时还是硕士的我给同学们开了一堂宏观经济学课。真正的职业开端是从哥大毕业后,被佛罗里达大学聘为助理教授。经过两三年的教学探索,我获得了佛罗里达大学的优秀教师奖,这是一项非常高的荣誉,我的那些外籍同事们都很惊讶,为什么一个中国籍教师会收到本科生的如此欢迎!


2003年春天,我利用学术假期来到中欧,给中欧MBA学生上国际金融选修课。中欧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校园非常美丽。有一名欧洲学生听了我的课回到欧洲以后,在社交网站上写:“如果你去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我想向你推荐许斌教授。”这样的评价就是对我最大的认可。2004年9月,我正式加入中欧。


听过我上课的同学都知道,我的授课风格,用英文来讲就是passion,有激情,因为经济学的很多东西确实很有意思。另一个风格就是喜欢推理,在美国讲课的时候,从来不用PPT,就靠一支笔在黑板上板书,让学生跟着我的思路走,看到推理的全过程。现在上课大家都用PPT了,可我还是喜欢用白板,基本上两个小时下来,四块白板都会写满。激情加推理,大概就是我教学成功的地方。


回到中国最大的体会,就是比在美国忙很多,既要继续美国那边顶尖的学术研究,又要在这边教好书,还有很多论坛、活动要参加。因为我什么都想做好,所以就非常累,2009年,因为高强度的工作,我这辆高速运转的车就抛锚了,上课的时候坚持不下去了,同学叫救护车把我送进医院。第一次我没有在意。2010年,第二次发生了此类状况,我只能休息了半年,我在中欧的第一个学术休假是用来休病假的。后来,我只能给自己的工作做减法,教学和研究的步伐都慢了下来。


做教师是一件非常有乐趣的事情,因为教师会影响到学生对世界的看法和判断。在美国的时候,很多美国学生认为美国是老大,美国和中国的贸易是吃亏的,我上课的时候会告诉他们中美贸易其实是互惠互利的事情,等到他们毕业的时候,观念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同时,中国学生对美国也有很多偏见,所以我也会用多维的角度向他们讲解,去影响他们对全球经济的理解,我觉得这是非常有价值的。


2


▲李秀娟,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管理学教授


不久之前,我跟中欧EMBA办公室开了一个三地交流研讨会,讲到成人的教育跟传统教育有什么不一样。我想,中国人对小孩子的教育,大多是一种填鸭式的教育,在孩子们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这种方法也许是行得通的。但是成年人,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和世界观,这时候,师生之间的关系就要发生变化,要尊重学生的主导性,让学生参与到课堂互动中。成年学生的经验很重要,这些经验已经成了他们学习过程中很重要的一环。老师在教授知识的时候,如果和他们的经验结合不好,他们会觉得信不过,很难去接受。商学院的老师,要去关注同学们的困惑和难题,以此为基础,抽丝剥茧,加以引导。老师还需要把学生们的经验加以归纳、拔高,让他们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学习的方式有很多种,有的人靠感受,有的人靠观察,有的人靠做,还有的人靠想。每个人喜欢的学习方式不一样,老师需要了解什么样的学习方式对学生最有效。体验式教学方法在欧美很普遍,但在中国不太多见。戈壁行动领导力课程就是典型的体验式教学,我参与过一次戈壁挑战赛,在比赛过程中我发现,跑戈壁的过程跟管理企业是一样的,涉及到领导力,怎么去组织,如何让参与者保持高昂的士气,怎么协调人力……于是,我就把领导力课程开到了戈壁滩上,课程有四个环节:体验、分享、理论提高、回去改进。我会让每个同学把上课的想法和收获写下来,因为写一遍会深刻很多,相互阅读。


很多老师上课是用嘴巴教学,有些是用脑子教学,我有一个学生说我是在用心教学,最近也有一个EMBA班主任说我的课很走心,意思是我讲的理论一定会触动到同学的心。所谓触动到他的心,就是说,这些事情跟他的生命、生活、企业、事业是相关的。我觉得这一点是我蛮重视的——知识是苍白的,知识折旧很快,但是用知识打动人心,就能给他带来希望,我觉得这才是教育的最终目的。教育最终传达的不是知识,而是给与他一种力量,改变自己,改变周围的人,改变这个社会。


我常常说,我是一片云,云可东可西,自由自在,最后化为雨点,滋润大地。我们的同学大多是40来岁,正是不惑之年,我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上课,有时候我不知不觉的一句话便影响了他们,这个就是雨点,在他们有需要的时候滋润他们,我觉得这就是我的价值。我会一直这样做下去,能够做多久就做多久,做到我觉得没办法做为止。


3


▲芮萌,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金融学教授


走上教师这个岗位并不是我的选择,我记得我中学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电影导演。也许是命运的巧合,也许是上帝的安排,我最后选择了今天看来自己非常喜爱的工作——成为一名大学教授。


教书的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印象最深的是在香港城市大学教本科生。200号人的一门大课,同学一直在下面讲话,耳边到处都是嗡嗡声,我非常恼火,骂了他们,并且上了一半就走人了。后来,我从同事那里得知,在课堂上讲话是香港学生的一种文化,他们遇到听不懂的问题,不是问老师,而是问同学。而我,因为不了解他们的文化,误会了他们。


这件事给我很大的教训和提醒——上课之前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不光是讲课内容的准备,也要对学生的背景有所了解。现在,我上任何一堂课之前都会看学员的背景,他们处于什么层次,从事什么行业,他们可能的兴趣点,这个习惯对我一生受用。


教学生涯中最沮丧的一次经历是第一次给中欧EMBA上课。来中欧之前,自以为教学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因为在香港中文大学连续六年拿到教学奖,到中欧就算拿不到最好,也不会是最差的。但是第一次课上完,课评只有3分不到,要知道满分是5分,平均分是4.5分至4.6分,差距非常大,对我来讲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后来我意识到,EMBA同学跟本科生很不一样,本科生看老师是用仰视的目光,而EMBA学生看老师反而会持批判的立场;对EMBA的教学,应该先了解他们希望从老师这里得到什么,而不只是一味地给他们可能并不需要的东西。


我始终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导游的角色,因为知识非常多,在课堂上把所有重要的知识都分享给同学,是需要一点技巧的。我就像一个导游,用他们能够听得懂的语言,带着他们从地图上的A点走到B点,至于学生如何从B点到C点,从C点到D点,需要同学自己的实践、悟性和领会。


到中欧以后发现,做教授不仅是脑力活,也是体力活。原来在香港上课,连续上课最长是三个小时,在这边最长是四个整天,每天从早上9点上到晚上6点,讲课不再是一个智力活动,而是一个体力活动,看你能不能在四天中保持充沛的体力和气场。如果上到后面体力跟不上,脑子就会跟不上,最后就会影响到教学质量。对我来讲,每次上完课都要去按摩一次,我现在也开始加紧锻炼身体,每天都会抽时间绕着世纪公园跑一圈。


4


忻榕,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管理学教授


我是2001年加入中欧的,在此之前,我曾经在南加州大学教过五年书,后来又在香港城市大学教书。但是因为父母无法适应境外的生活,所以最终还是回来了。走上教师这条路是非常自然的,因为我的祖父是前清的一位秀才,我的父母都是师范学院的老师,所以我就是在校园里长大的孩子,做老师是很自然的选择。


今年是我在中欧任教的第15年。刚来中欧还是挺困难的,尤其是上课从英文到中文的转换,很多专业术语,我早就习惯了用英文表述,却不知道用中文怎么表达,写的板书也有很多错别字。后来我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每次上课前就和同学们诚恳地讲,我因为很久没有用中文,所以有时候会词不达意,提笔忘字,希望同学们能够及时指出来,中欧的同学对我非常宽容,我就是这样慢慢地在同学的宽容和自己的坦诚中走出了这个阶段。


刚教EMBA学生的时候,我比学生还年轻,但是今天我的年龄已经远远超过了EMBA学生的平均年龄,所以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变化过程。当我很年轻的时候,我去教一些很资深的、有着丰富企业领导经验的人,确实很有挑战性。从他们身上我也学到了非常多的关于领导力的体会。我记得最有趣的一件事应该是2003年,当时青岛啤酒的董事长金志国就在我的班里,他和同学们分享自己从《西游记》里看出的领导力,他说,领导力第一个就是要非常真诚,第二是自己要有思想,第三要有人格魅力。EMBA学生充满了智慧,充满了幽默,使我印象深刻。


教师这个职业,一直在不断地改变别人。我有个学生叫张爱民,她原来从事的是金融投资行业,但她同时也在思考生命的意义,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上过我的课后,她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工作,转行做了幼儿教育的工作,创办了心元教育。作为一名老师,能够对同学的思想和职业生涯有这么大的影响,我觉得责任很重,同时也很欣慰。


我没有想过离开这个行业,因为它给了我思想自由、精神独立的空间,这是个充满挑战和不会枯燥的行业,需要不断地更新知识,所以我从来没想过离开。


5


蒋炯文,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市场营销学教授


最早,我在香港和新加坡教书,后来偶然接触到一些国内企业家,发现他们对知识有着强烈的渴望,对我的震撼还是蛮大的。那时候,我作为一个学者,觉得如果能把新知识带到国内也是一件好事,所以就决定回到中国。


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学生,风格都不一样,美国的学生会上课时突然问我:“老师,你觉得我学习数量方法有什么用?”然后扭头就走。亚洲的学生相对客气,不会这么不给老师面子,但是他们会玩手机、玩电脑,甚至看报纸,用他们的方式来表达不满。为了不让我的课堂上出现这样的现象,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要教的内容先站在学生的角度看一遍以后再讲,作为一个老师,必须深刻理解到你希望达到的效果,纯粹是自己饱读经书没有用,而是要用对方能理解和接受的方式,才能达到效果。


商学是一门应用科学,我们这些教授不可能坐在象牙塔里凭空想象商业问题。商学院教授的工作也很有趣,例如我会参与学生企业的一项新尝试,然后把过程写成案例,拿到课堂上跟其他同学分享,大家一起思考遇到类似的问题该怎么办。对一个做数据的教授来讲,这就是非常好的机会,把企业的问题、教学、理论,三者很好地结合。这就是商学院教授有趣的地方,每天都会遇到新的问题,然后想办法解决它,而不是每天朝九晚五重复同一件事情。


这一辈子当中,我觉得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当教授。当然有人会讲说教授会非常无聊什么的,但是在我自己的经验里,教授的确是最好的一份职业。


(以上五位中欧教授的精彩视频将在网易新闻客户端头条频道的教师节特别策划“重回师道”中陆续推出,欢迎点击收看。第一期节目——芮萌教授的职业生涯的播出时间是9月11日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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