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教育机构推荐虚拟社区

我有抑郁症,所以就去死一死···

2021-05-04 19:24:33

中国青年报旗下《冰点周刊》曾刊发关于抑郁症的专题文章。


他们关注到的,是一个“树洞”。这个“树洞”,其实是一位抑郁症患者生前发布的最后一条微博。



但在之后的5年里,无数抑郁症患者聚集到这条微博,表达着自己隐秘的痛苦、孤独和无助,评论以每天上千条的速度不断叠加。到2017年除夕,数量突破了58万条。


因为患病,他们不得不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按下了暂停键。有的时候,这个按键再也没能弹起。



树洞01:“我有抑郁症,所以就去死一死...”


“我有抑郁症,所以就去死一死,没什么重要的原因,大家不必在意我的离开。拜拜啦。”


这是一个新浪微博账号的最后一条微博,发布时间是2012年3月8日。次日凌晨,,账号主人已经离世。


6年来,这条微博像树洞一样包裹着无数抑郁症患者隐秘的痛苦、孤独和无助,评论以每天上千条的速度不断叠加。


在2017年的除夕夜——这个国家一年中最鼎沸的时刻——突破了58万条。


每一刻,树洞中都会迎来崭新的痛苦。也有人在治愈后离开这个树洞。离开前,有人说“我要好好活着,祝好”。


这些无处安放的低语像蒲公英一样,从天南海北出发,穿过严密而厚实的欢声笑语,轻飘飘地聚集在这个虚拟的树洞里。


这里被称作这群人的“精神花园”“虚拟的抑郁症治疗室”。大家对博主生前留下那句“我踏上的每条路的名字都叫做迷路”,深有同感。


我踏上的每条路的名字都叫做迷路,这群迷路的人触碰在一起,相互温暖,也相互摩擦,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联系。


图注:树洞的秘密树洞的秘密


树洞02:“全世界的灯都熄灭了···”


 突然无法正常工作了。她来回变换着名词和动词,就是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她开始干呕,大口地喘气,一切像回到了6年前那个“咯噔”一下的时刻。“就像全世界的灯突然间全都熄灭了。”那时是她第一次患上抑郁症。


在一次跟父亲“再平常不过的争执”后,回到房间时她突然完全无法站立,下半身像瘫痪了一样,口齿也不清楚,最后爬着上了床。


她开始吃不下饭,体重在几周之内从120斤跌到了90斤。她的记忆力变得越来越差,以前一首诗读一两遍就能背诵,现在看了十几分钟也背不下来,全班60人,她的成绩从17名下降到32名。房间里所有的玻璃制品都被她摔碎了,她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碎片扎进脚里,觉得“很爽”。


她对情感的感觉和表达日渐麻木,大多时候对任何事物都“毫无感觉”,却可能因为买草莓冰激凌,别人给了原味的冰激凌这样的芝麻小事,世界末日般情绪爆发。



树洞03:“被禁锢的人生···”


许多抑郁症患者觉得,自己是属于黑暗的。入夜后的每一个小时里,这个树洞都会涌现无数新的悲伤。尽管对于他们来说,黑夜与白昼的界限其实并不分明,很多时候,他们都被裹挟在混沌的痛苦中,“感觉一切都是黑暗”。


小涵整夜整夜地失眠。去年7天的国庆长假里,她睡着的时间总共不超过5个小时。在医生的诊室里,她说自己想睡个觉,说完赖在那哭了半个小时。


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好慢,她感觉自己有无穷无尽的能量,但是不知道怎么消耗,经常在床上一坐就是一整天,脸上的泪痕几乎没有干过,随时都在跟自己说“你要完蛋了”。


树洞中经常有人留下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是我得了抑郁症,不是别人?为什么是我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没生病时,他们都曾用力地追求着梦想。但是因为患病,这些人不得不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按下了暂停键。有的时候,这个按键再也没能弹起。


小涵孤独得像“避雷针”一样,走在天桥上,有跳下去的想法,她在树洞中写:“生活太难了。”


根据调查结果,树洞中的用户平均年龄为21岁,教育程度主要集中在高中、大专和大学。“这一阶段的年轻人,常常面对爱情失败、工作不顺、家庭生活矛盾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这些内容在评论中均有体现。”


能爱,能工作。这是弗洛伊德对心理精神健康的定义。而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这两种能力都决绝地陷入了停摆。在他们眼里,抑郁的反义词不是高兴,而是活力。



树洞04:“原来不是我错了,是我病了···”


如今,社会对抑郁症一无所知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第一次患病时,痛苦反复波动了一年之后,小涵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得了抑郁症。2011年12月,她在翻看一项课程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一本书,上面描述的抑郁症症状跟自己极其相似。她痛哭了一中午,当即决定去医院。确诊之后,小涵突然觉得无比轻松,她在医院的卫生间大哭了一场


她被告知,抑郁症不是简单的心情不好,而是一种心境的持续低落,通常症状需要持续超过两周以上才能够被确诊。她还被告知,关于抑郁症的发病原因,医学界至今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解释。


第六版《精神病学》对抑郁症发病原因的叙述为:病因不明,病理不清。各种发病原因的假说多达6种以上,包括遗传、内分泌变化、炎性反应等等。所有困扰、蚕食自己的疑惑,终于在这一刻让小涵有了答案:“原来不是我错了,是我病了。”


她拿起电话激动地拨出了所有熟悉的号码,想告诉对方,自己所有令人恐惧的变化原来是因为生病。但电话那头的回应让她重新堕入了黑暗。“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父母说。几乎身边所有的朋友都觉得,她的“不开心”根本不是“病”。


有人说,“没事的,生活很美好的啊”“抑郁症是什么,神经病吗”“我就不明白了你有吃有喝的怎么还抑郁了”“没事找事吧,想开点就行了”“你就是青春期而已”“很正常的失眠,过几天就好了”“你不就是不想去学校呗,装什么装”“哪有什么抑郁症,就是吃饱了撑的”。这些话像锤子一样敲打着她本已脆弱的神经。


为了避免给彼此带来猝不及防的伤害,她已经主动删除了QQ里原有的200多个好友,还多次跟家人强调了什么事一定会导致她精神崩溃,包括给打她电话、敲她房门以及问她崩溃时的感受。可家人还是照做不误。


被确诊抑郁后,父母跟她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告诉同学和老师”。她曾经为了自救看了很多抑郁症方面的书,也买了很多给父母,哭着求他们也看看,但是那些书到现在还原封不动地放在书架上。


许多抑郁症患者在承受病痛困扰的同时,还要经受这另一种折磨。而这种折磨,就来自最亲密的家人和朋友。


济南远大脑康医院李沛英主任表示,她清楚地感受到就医人数的增加和社会认识的提高,但是“程度还不够”。她极其不赞同“抑郁症患者就是意志薄弱”这种说法。你没走过他们走过的路,不会知道那有多坎坷,而他们能够挺过来,也是一种坚强。”



树洞05:“爱可能不能摆脱孤独感,但可以驯服它···”


2017年12月15日,小涵发布了一条微博:“微博将卸。不知归期。再见。祝好。”她的抑郁症正在好转,而那个装满悲伤的树洞对这个时刻的她来说,显得太过沉重了。小涵曾经无数次盼望这一年能够赶快结束,但是当2018年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坐在地上大哭了一场。她突然意识到,无论多么努力,未来可能都不会像想象中那样好。


尽管医学上已经有研究证明,部分抑郁症患者是可以治愈的,但小涵还是经常问病友:“你说我们能不能好起来啊?我们如果永远好不起来怎么办呢?”很多时候,她只得到一阵长久的沉默。小涵在确诊复发后感到彻底的绝望,“我害怕自己永远无法逃脱这个魔爪”。


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全球约有3.4亿抑郁症患者。这个幽暗的树洞,只是巨大悲伤的冰山一角。


在不断地失去、得到,以及失而复得之后,小涵开始一点点找回自己的人生。她恋爱了。男朋友在元旦的凌晨跑着过来陪她散步,陪着她哭,跟她讲一些“大道理”。小涵好奇地看着他,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她经常把男朋友比作自己理想主义世界与现实主义世界的连接点。“他就那样站在另一个世界,不硬生生拽我,就让我第一次觉得另一个世界也很美很不错。”她说。


新年第一天,小涵收到了来自新年的祝福:“我们必须活下去。”


这个树洞每天都接收着问候与告别。有的告别是结束生命,有的则是走向新生。


她曾经认为“即便是爱,也不能摆脱这种漫长岁月里产生的孤独感”。但现在,她慢慢能够接受抑郁症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开始明白,“爱可能不能摆脱孤独感,但可以驯服它”。


说到底,她的心愿只有一个:拼命活下去。

 如果您或者家人正饱受脑科疾病的困扰,正在为治疗费用而发愁,可通过点击下方阅读原文,直接预约申请。


友情链接

Copyright © 2023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全国教育机构推荐虚拟社区